整治鬼秤 需消费者监督更给力

□ 本报评论员 李晓龙

鬼秤又摊上大事儿了。沈阳市皇姑区“皇姑发布”微信公众号6月10日发布情况通报称，有商贩被举报卖榴莲时缺斤短两，相关部门核实后责令该商贩退还举报人钱款，并取消商贩经营资质，随后约谈市场管理方。

这并非个例，近段时间全国多地均有查处鬼秤的情况通报。如6月8日，南宁市西乡塘区市场监管局通报，针对近日网络出现的“广西路边摊现榴莲鬼秤，8斤称出18斤”视频或文章，该局查实后对当事摊主作出罚没2290元的行政处罚。再如5月19日，连云港市海州区联合调查组通报，连云港市海鲜蔬菜直销市场鬼秤事件涉事商户被罚3万元，涉事市场主办方被罚35万元，涉事5人被公安机关行政拘留。

值得一提的是，针对连云港鬼秤事件，市场监管总局向江苏省市场监管局发出挂牌督办函。

梳理近年来引发舆论关注的鬼秤事件，多为消费者或者打假人士遭遇鬼秤后通过网络曝光，然后再由相关部门介入并依法查处。但近段时间发生的个案似乎更为恶劣：如连云港鬼秤事件中，当事摊贩被发现后夺过爆料者手中的虾扔到地上，该爆料者找到市场管理方反映，又被要求删掉视频才处理，最后还被抢夺手机；南京一农贸市场摊贩使用鬼秤且威胁辱骂爆料者，该市场方管理人员更是抢摔爆料者手机。

究竟是何种原因让商贩如此嚣张？有评论认为，上述事件之所以成为全网热点，就在于它不仅折射出鬼秤现象的存在甚至局部泛滥，还暴露出市场内部管理乃至行政监管方面的明显漏洞。

更有观点指出，市场上的鬼秤固然可恶，缺斤短两的“监管鬼秤”才更可怕。

虽然市场监管部门也探索出了一些行之有效的办法，比如在今年5月，市场监管总局印发《关于进一步深化电子计价秤市场秩序综合整治的通知》，决定持续开展电子计价秤市场秩序综合整治工作；比如一些地方给缺斤少两商户“挂黄牌”以及近期屡见报端的鼓励消费者手机变砝码。但从实际情况看，年年强调、年年查处、年年曝光，鬼秤依旧屡禁不绝！

问题究竟出在哪儿？多数观点认为，违法成本太低，是鬼秤泛滥的根本原因。更有观点提出，打击计量作弊，法律不能“挠痒痒”。目前基层计量执法中，依据的是2022年修订的《计量法实施细则》，对制造、销售、使用以欺骗消费者为目的的计量器具的单位和个人，除没收其计量器具和全部违法所得，可并处2000元以下的罚款。区区2000元的罚款与可以预期的巨大非法收益相比，不良商贩自然会有恃无恐。

据媒体报道，市场监管总局此前表示，将会同司法部积极推进《计量法》修订工作，加大对利用计量器具作弊行为的处罚力度，增强法律刚性约束。

但进一步想，“过罚相当”甚至严刑峻法就真能让鬼秤消声灭迹？除了罚款，《计量法》可是明确规定了计量违法情节严重构成犯罪的，要依法追究刑事责任。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，也依然有不良商贩铤而走险。

法律法规要靠人去执行，在基层执法实践中，由于种种原因，单纯依靠市场监管部门日常抽查，甚至专项执法行动，不可能做到百分之百发现所有鬼秤行为。因此，鼓励天天与商户打交道的消费者投诉举报成为必然的选择。

曾经有网友发文称，他在发现市场计量作弊行为后，也曾经想过要大声制止，可转念一想，就是几元几毛钱的事，何必斤斤计较？甚至还冒出如果制止会不会被周围群众嘲笑的念头。在其帖后的留言中多数网友也表达了类似的想法。

小小一杆秤，一头连着商家的诚信，一头连着消费者的信任，作为市场参与的主体之一，消费者的合法权益本应受到切实有效的保护，但在处置消费者投诉举报中，市场监管部门却或多或少忽略了保护当事消费者的合法权益。

在前面列举查处鬼秤的通报中，除了沈阳市皇姑区责令涉事商贩退还举报人钱款外，其余几地甚至未见一句对举报人的致歉。被市场管理方工作人员摔坏的手机该不该赔？抢夺的手机是否退给了举报者、被多收的钱是否交还到了举报者手中？

或许有人认为，这应该由消费者自行向当地市场监管部门、消费者协会投诉维权。毕竟现行《计量法》并没有规定，在执法过程中执法部门有要求商家退赔消费者钱款和损失的义务。这不禁让人想起了关于“锯箭法”治疗箭伤的典故——外科医生只负责锯掉外面的箭杆，拔箭头那是内科的事。

共同维护良好的市场秩序,营造让消费者安心的市场环境，不能只是一句口号。打击鬼秤，要让消费者敢于参与、乐于参与，相关部门还应该来点真格的。比如借鉴“商鞅变法移木赏金”树立诚信的成功案例，在《计量法》的修改中，除了加大处罚力度，还可以适当增加有偿激励消费者监督的条款。

编辑：陈蕊妮 校对：李晓龙 审核：涂伟